三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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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独

你知道鲸落吗?科学家将鲸死去沉入海底称为鲸落。一个鲸鱼的死亡,它的尸体能供养一套以分解者为主的循环系统上百年。这是它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温柔。一鲸落,万物生。

——题记

 

我生长在一个被人类称为海洋的地方,深邃的大海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家,它有着残酷的地方,但大多数时候却具有独特的温柔。

母亲很早就教会了我如何在海洋里生存,我们总要在海里和海面上不停交织地游动着,我觉得我很幸运,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两个如此截然不同的环境里毫无顾忌地生活,平静但幸福地生活。

我喜欢浮在海面上,我坚信那是我最美丽的时候。在海面上,我可以因呼吸而喷出水柱,水柱在天空中盛开,又洒下欢快的水滴,它们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的宛若珍珠,那是大海里最好的蚌壳也生产不出来的剔透的珍珠。

我喜欢抬头看向蓝天,就像我低头看着我的大海一样。蓝天总给我亲近感,或许是因为它广远得就像我的大海,不过,天空的颜色总归还是更浅一些。当我在海面浮动时,天与海之间,唯有一个我,我在这深蓝与浅蓝的交接点上,觉得自己似乎拥有了两个家,两份自由,甚至两份快乐。

偶尔,我还会看到人类,那是一个很可爱的生物,他们小小的,看见我会发出惊喜的欢呼声。人类总是小心翼翼地接近我,或者等我去接近他们,他们会向我泼水,我喜欢这个游戏,所以偶尔我也会向他们喷水柱,有时他们来不及闪躲,清凉的海水像雨一样落他们满身,人类也不恼怒,甚至会笑的更开心一些。怎样才能描述我对他们那莫名其妙的亲近感?我甚至愿意让他们摸一摸我的额顶。人类的手很温热,我想,自己总在大海里待着,身子总该会比他们凉爽一些,没有遮拦的海面上日光太过毒辣,大海给予我的温柔,我希望他们也能感受的到。

广阔意味着自由,有时候却也代表着孤独。

我知道一个同类,人类叫它Alice,它总是沉默寡言地在大海里游荡,独身而处又不愿说话的它像是大海里一个无言的岛礁,随着水波飘荡。我想,它是孤独的吧。

 

Alice:

我喜欢称呼自己为深海里的歌唱家,是的,我喜欢歌唱,大海太过寂静,因此需要一些声音为单调的寂静里抹上亮色,否则,着生活未免也太过无聊。

大海里的鱼儿总是成群地游动,我却是孤自的,那些小鱼儿觉得我太过庞大,太过沉默,太过格格不入。我听到这话时却是无言的委屈。我从未沉默,我爱我的声音,我喜爱交流,却没有谁愿意在我身旁驻足。它们总是好奇地接近我,又匆匆游过。我曾有过期待,也曾无数次尝试,但最后的结果总是无一例外,鱼儿们惋惜地绕过我,窃窃私语的声音顺着海水悠悠漂来:“它为什么不愿说话?”

我曾经绝望过,但每当我独自在大海里游荡时却仍忍不住地渴望歌唱,我是多么的爱着我的歌声啊,它单调,却是在诉说着我的故事。

我愿意一生都用来歌唱。

(世界上最孤独的鲸鱼Alice,它歌唱的频率是52赫兹,比其它鲸鱼的频率高一倍,没有同类能听见它的声音。)

 

我知道一个同类,人类叫它叫Luna,它喜欢接近人类和他们玩耍,是一个玩心很大的小家伙。Luna每当看到远方的小船,都会欢天喜地地游过去,在小船边跳离水面,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。它也确实只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幼崽,事实上,也正是这份不成熟毁灭了它,它死在了船只的螺旋桨下。我想,当它最后一次闭上眼睛的时候,它是孤独的吧。

 

Luna:

我很小就远离了族群,走丢的记忆早就已经随时间被随意抛在了大海的某个角落,我猜想可能是自己在某一天因为太过贪玩而游丢了,母亲一定很着急,但我也很无奈,我找不到回家的路。

所以现在,我只是自己独自得在这个小峡湾里生活,有的时候我会觉得这个峡湾也不算小,因为终究只有我在这儿,没有谁陪我聊天,陪我玩儿。对我来说最熟悉的生活剪影或许就是我无聊地从峡湾这头游到那头,从海底游到海面。

但幸运的是,我遇到了一群人类,他们很友善,喜欢架着小船来海上陪伴我,我也喜欢跟随他们的船只,带着他们观赏我的这片小峡湾。我尤其喜欢人类幼崽,他们可爱而稚嫩,看见我时眼睛里就像又藏着一个大海一样,海面上的波浪,闪着粼粼的水光。我会翻过身,向他们露出我洁白的肚皮,或者让他们抚摸我的额顶,我知道,他们喜欢这样,因为他们会在抚摸我时笑得特别好看。我喜欢这些陪伴着我的人,他们让我不再孤独,他们抱有一腔善意而来,我也愿回报他们以我的善良。

但是,有一段时间,他们突然消失不见了,我再也没能找到他们。我担心极了,与此同时,又再度陷入无言的孤独。

但后来,他们又回来了,并且声势浩大。

我开心极了,我在船只间快乐地游动,我的朋友,上天保佑,他们又回来了。他们仍旧那么热情而善良,我也更加倾尽全力地与他们交流,和他们玩耍。我会发出“咯嗒嗒”的声音,我曾经以为那是人类的语言。

什么时候我才得以发现自己那小小的误解?

是我死去的时候。

我本满怀一腔爱与热情奔向我的朋友,却一头撞上了螺旋桨,“咯嗒嗒”的声音戛然而止,世界像是被按了静止键,只有我的思绪漫天飞舞。

“咯嗒嗒,咯嗒嗒...”那是小船的声音,我不甘心地想道。这场顿悟终究晚了少许,鲜血在海水里猛得蔓延开,我想要再往上游一游,却只能无力地看着自己沉入海底。那个人类一定很惊慌,我也很抱歉,抱歉为他留下这样一个不美好的回忆,我多么希望我们之间所有的相处都是最美丽的,但现实却是如此残酷,它冰冷的就像深海里的水与寂静。

我缓缓闭上眼睛,却总还是有些不甘,我曾经以为自己学会了人类的语言,我认为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。我好想学会人类的语言......

(2002年,小虎鲸Luna闯入加拿大西海岸Nootka Sound,2006年,与人类陪伴5年的6岁的小Luna死于船只的螺旋桨。)

 

我知道一个同类,它被人类叫做Tilikum,它一生中绝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海洋馆,我听说过那个地方,狭小,压抑,它在那个地方,我想,应该是孤独的吧。

 

Tilikum:

讨厌,憎恶,恶心,一切我所知道最恶毒的词被用来形容这个地方对我来说都不为过,但一切的一切最后都化成了绝望。

我想念我的家人,想念我的海洋,这个逼仄的空间对我来说就像一个牢笼,每天来来往往的人类使我呼吸困难,不知道什么时候,我觉得我病了,这个病来得莫名其妙却又合情合理。我变得暴躁,变得忧郁,我讨厌这样的自己。一个连自己都讨厌的生物,是不配再拥有自由了吧。

我曾经喜欢过的人类,看着他们我也提不起精神,有时甚至会让我更加控制不住情绪。即使我知道他们眼里的是好奇,是喜爱,但曾经,在大海里遇到这份情感时的激动现在都变成了厌恶。

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过哭泣,因为在柔软的水里,悲伤显得无足轻重,它刚刚流出来就融化了,留下的只有迷茫的我。

我可能得抑郁症了,这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,但我没有想到的是,还有更加糟糕的事情在前方等着我,三次特殊的经历,正在前方等待着彻底打垮我。

驯养员Kelti被我拖进水里,她溺死了;流浪汉Daniel的尸体最后在我的背上被发现;驯养员Dawn因为我的发狂死在了水池里。

人类开始叫我“杀人鲸”,是啊,我杀了人,那些我曾经最喜欢的生物,他们小小的,脆弱的,却因我丧失了生命。我讨厌自己,这个发了疯的自己,我应该赶紧死去。

生活总算有一次如我心愿,我死了。
在34岁的时候,我死了。
我只经历了一个我海洋里同类不到一半的生命,我死了。

但当我的身体沉入水底时我开心极了,是的,孤独,但又开心极了......

(1983年,2岁的虎鲸Tilikum被捕从而被送到海洋馆接受残酷的表演训练,它还被当做海洋馆繁殖虎鲸后代的工具。由于Tilikum心理上多次的严重受创,它开始暴躁,最后付出了三条人命的代价。2017年,34岁的Tilikum离开了这个世界。)

 

孤独,这个词语,和大海太过相配,海洋那么大,这里的生物谁能够逃避孤独?但每当我在大海里徜徉时,我看到海底与海面的大千世界,看到这里有珊瑚水草,有鱼潮往复,有黑暗、晨曦与夕阳无限好,有家人也有善良又可爱的人类,我就会觉得,这个世界还是如此美好。一生走来,好好坏坏看尽,生生死死历遍,孤独难免,幸福也难免。

我见过一个鲸鱼最后的结局,它沉入了深深的海底。深海,母亲的怀抱,那不是孤独。一生走过,归于母亲的怀抱。

这是个浪漫而温柔的故事句号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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